当天12点30分,萨拉把报告交给了巴林顿,正巧赶在他约定好要同来访的德国银行家代表团共进午餐之前。她坐在他的办公室里,紧挨着那座发出精妙而忧郁的嘀嗒声的落地式大钟。他告诉她说,他只给她10分钟时间。 当天晚上晚些时候,意大利航空公司AZ286航班从罗马飞抵伦敦希思罗机场,在橡胶轮胎与柏油碎石跑道摩擦发出的吱吱声中着陆。这是当天最后一次航班,机上的乘客满员。两名下午才订票的旅客就只能坐公务舱了。他们先后走下飞机,然后通过过境验证处。他们使用的都是假护照。他们内心很虚,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,因为他们用的是金钱所能买到的最逼真的假护照。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,他们出发了。杰克果然没忘掉如何开车。他熟练地驾着车,穿过伦敦南部的背街小巷,绕着圈子向盖特威特机场驶去。到达机场以后,萨拉确信没有人跟踪。她再一次和他们两人拥抱。这次他们三人都掉下了眼泪。她最终摆脱了他们的拥抱,慢慢走开,走进候机大楼,与他们挥手告别。她很幸运,因为没有人跟踪他们到机场。监视人员想跟踪她,但此刻却在戈尔德斯—格林路,坐在雅各布房子外面的一辆汽车里。他们以为萨拉、雅各布和杰克这时候还呆在里面呢。 当晚10点钟他们两个人才通上话。巴林顿其时正与妻子艾琳呆在银行大厦上的顶层套房里,享受着宁静的良宵。 到5点钟时,他觉得脑袋嗡嗡作响。尼古丁在他的血液里起了作用,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瑟瑟抖起来。还有两个半小时要打发,于是他走进图书馆例览报纸,到了6点半又回到交易大厅。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交易台,而是到结算部的一个位子上坐下来。这地方和他、萨拉以及威尔逊的交易台正好是背靠背,中间隔着行情显示屏和堆放的各种报告,所以两边的人相互看不见对方。 到家后她发现雅各布已在等她。他是用自己那把钥匙开的门。见她走进起居室,他脸上浮现出笑容,可是他眼角的皱纹里似乎藏着几分关切。她把茶沏上后,两人边喝边谈。稍后,他的情绪似乎有所放松,想等谈话中出现自然的停顿。 到了10点钟,她终于轻柔地摆脱了埃迪的双臂,迅速下了床。埃迪目送她穿过房间。她个头挺高,约5英尺9,身材苗条,肌肉优美,富有曲线感。她懒洋洋地走着,毫无忸怩之态,对自己赤裸的身体感到得意。她冲了好一会儿淋浴,把褐色长发握成一束,用一只手高高抬起免得被水弄湿。她迈出卫生间,身后留下一道越变越窄的水迹。她裹着一件薄薄的棉纺和服式晨衣穿过卧室,走上屋顶平台。她喜欢6月,到处色彩斑斓,弥漫着玫瑰花、6英尺高的棕榈树、栀子花以及天竺葵花的香味。 到了12点30分,萨拉眼看就要在饭桌上打瞌睡的时候,帐单总算付清了,大家起身离席。他们互致晚安后,萨拉和皮尔卢吉朝他的汽车走去。 到了4点钟,她认定该抛售了。她要通了麦克德莫特。 到了当晚8点,他们达成了妥协。他们三个在斯坦普办公室,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章。斯坦普给文章加上了标题: 到了第三天,也就是星期三的时候,肾上腺素开始涌进萨拉的血管。她等得心烦意乱,早饭没有吃,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完午饭,就做好最后的准备,准备最后再等一次报纸。 到了密林深处,光线暗淡下来。她看了看表。不到一个钟头天就会全黑,她加快步伐,时间不多了。光线越来越暗,她终于来到树林的边缘。 地铁火车隆隆驶来,把萨拉从沉思中唤醒。她挤上最后一节车厢,与其他乘客摩肩接踵地站着。 |